一、研究背景 建设一流的大学必须要有一流的文科，这是当今科学既高度分化又高度综合、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相互交融的态势下形成的共识［1］。理工类大学的文科专业无论是在师资、生源还是学科支撑上都显现出相对的弱势［2］，如何在文科专业的发展中厘清定位、彰显特色、谋得突破成为理工类大学尤其是一流理工大学的管理者十分关注的话题，也各自采取了很多有力的措施，经过多年发展，我国少数重点理工高校已在文科领域占有一席之地［3］。然而，就是否入围 “双一流”建设学科名单来看，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似乎仅得到了官方很少程度的认可，这不得不引起所有人 （尤其是文科研究者）的深思。从“双一流”建设学科名单来看，24所一流理工大学①一流学科所属的学科大类②中，没有一个一流学科属于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大类 （统称文科类），几乎所有一流学科均属于自然科学大类和工程与技术大类③（统称理工科类）。其他一些以理工著称的大学，其归属于文科类的一流学科的数量也少。譬如，清华大学仅有7个一流学科属于文科类 （仅占本校所有一流学科的21%）。倘若我们不清楚这些一流理工大学文科所处的不同发展水平，以及发展水平差异对其全球声望 （由全球排名位次来表征）的影响，所有关于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必须大力发展文科的指导理念均可能陷入无目的的境地，从而使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在冲击全球排名总榜更高位次或位次区间的进程中变得更为曲折艰难。 鉴于此，本研究选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从A＆HCI和SSCI论文数和被引数的比较视角出发，分析了这些理工大学文科所处的发展水平及其对全球排名位次的影响，旨在为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如何通过提升文科发展水平以提高其全球排名位次提供启示。 二、研究方法 （一）对象选择 本文所选对象源自世界公认的较权威的四大排名体系［4］：QS、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News）、上海交通大学 “世界大学学术排名” （ARWU）、 《泰晤士高等教育》 （THE） 世界大学排名总榜。在总榜排前100名的科研机构中，以 “理工” “工业” “科技” （或 “科学技术”）“工科”为关键词检索得到19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另外，2018年QS世界大学排名中，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浙江大学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入围前100。而且4所大学绝大多数甚至全部一流学科均属于理工科类。鉴于此，研究也将该4所大学纳入正式分析，最终研究对象为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2017年QS自然科学或工程与技术学科排名中，这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排名位于第1位 （麻省理工学院）和第153位 （以色列理工学院）之间，排在前100位的共有22所 （占95.7%），表明选取此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具有科学合理性。同时，研究纳入两所文科大学 （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作为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的比较标准。这两所大学在2017年QS艺术与人文学科排名中分别位列第23位和第153位，在社会科学与管理学科排名中分别位列第21位和第154位。根据其排名位次，研究以北京大学作为比较的最高标准值，达到该值即表示达到了世界一流文科的发展水平，而以中国人民大学作为比较的最低标准值，达到该值即表示达到了世界知名文科的发展水平，否则，则表示未达到世界知名文科的发展水平。 （二）数据收集 在 Web of Science （WoS） A＆HCI④和 SSCI⑤数据库中，以机构扩展为检索字段，以选定的各大学英文名为检索词，将时间跨度限定为2006年至今 （数据收集时间为2017年4月），搜索得到各大学的原始数据。对分属两个或两个以上学科的论文，按学科层次叠加的方式确定其唯一归属的学科。此方法与WoS划分期刊所属学科的内在逻辑一致。最后，研究分别采用Excel和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预处理和统计。 三、结果与分析 （一）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人文学科的发展水平 首先，就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A＆HCI总篇数来看，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的论文总数分别为402篇和240篇。就最高比较值 （402篇）来看，高于此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仅有4所 （占比17.4%），分别是柏林工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就最低比较值 （240篇）来看，仅有11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47.8%）高于此值，分别是柏林工业大学、代尔复特理工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 其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未发表论文子学科数量来看，其平均值为6.43，即在2006—2017年间，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19个人文子学科中，平均约在6个学科上未发表论文。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未发表论文学科数为3个和5个。按最高值3个的标准，共有 19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82.6%）在3个以上学科上未发表论文。按最低值5个的标准，共有1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占比56.5%）在5个以上学科中未发表论文。 再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各学科发表论文篇数来看，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0个 （香港科技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到14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5.04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12所 （占52.2%），分别是亚琛工业大学、慕尼黑理工大学、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相同，从0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16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7.22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0所 （占43.5%），分别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香港理工大学、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 最后，从篇均被引数来看，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0个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到12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6.74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10所 （占43.5%），分别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同，从2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18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9.13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8所 （占34.8%），分别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 总的看来，不论从总篇数和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还是从各学科发表论文的篇数和篇均被引数来看，只有少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拥有世界一流的人文学科，大多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10～19所，占比约 43.5%～82.6%，均值为63.1%）的人文学科未达到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另外还有近半数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8～13所，占比约34.8%～56.5%，均值为45.7%）的人文学科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 （二）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社会科学的发展水平 首先，就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SSCI论文总篇数来看，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论文总数分别为4 057篇和1 799篇。就最高比较值 （4 057篇）来看，高于此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仅有4所 （占比17.4%），即麻省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就最低比较值 （1 799篇）来看，仅有11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47.8%）高于此值，即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代尔夫特理工大学、慕尼黑理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 其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来看，其平均值为10.20，也即在2006—2017年间，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平均约在10个学科上未发表论文。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分别为4个和9个。按最高值4个的标准，共有14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60.9%）在4个以上的学科中未发表论文。按最低值9个的标准，共有8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34.8%）在9个以上的学科中未发表论文。 再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各学科发表论文的篇数来看，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0个 （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到35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13.22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4所 （占60.9%），分别为慕尼黑理工大学、亚琛工业大学、柏林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相同，从2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46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23.61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2所 （占52.2%），分别是亚琛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 最后，从篇均被引数来看，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5个 （清华大学）到38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18.00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2所 （占52.2%），分别是慕尼黑理工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大学、浙江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相同，从11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42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28.00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3所 （占56.5%），分别是慕尼黑理工大学、柏林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 总的看来，不论从总篇数和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还是从各学科发表论文的篇数和篇均被引数来看，只有少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拥有世界一流的社会科学，大多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12～19所，占比约 52.2%～82.6%，均值为67.4%）的社会科学未达到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另外还有近半数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8～13所，占比约34.8%～56.5%，均值为45.7%）的社会科学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 综合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所处的发展水平来看，其文科大体处于三个发展水平，即达到世界一流文科发展水平（数量较少，包括麻省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和清华大学），介于世界知名文科与世界一流文科发展水平之间 （数量多，大体包括佐治亚理工学院、代尔夫特理工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浙江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亚琛工业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未达到世界知名文科的发展水平 （数量较多，大体包括柏林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以色列理工学院、慕尼黑理工大学、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东京工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浦项工科大学）。 四、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排名位次的影响 本研究通过以下三条分析路径来考察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排名的影响。 其一，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与其全球排名位次的关系。研究首先查阅了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全球四大排名体系总榜中的位次 （包括 2018年 QS、2017年U.S.News、2018年ARWU以及2018年THE全球大学排名总榜），最后计算了排名位次与文科发展水平的斯皮尔曼等级相关系数。结果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与其在四大排名体系中的位次显著相关，其与 U.S.News、QS、ARWU、THE位次的相关系数依次为0.56（p=0.006＜0.01）、 0.55 （ p=0.006＜0.01）、 0.46（p=0.027＜0.05）、 0.48 （p=0.020＜0.05）。该结果初步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排名位次有影响，大力提升文科发展水平可能对提高其在全球排名总榜位次有裨益。 其二，文科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各自在四大全球排名总榜中的平均位次。文科处于三个发展水平 （依次为达到世界一流、介于世界一流与世界知名之间、未达到世界知名）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在2017年U.S.News、2018年 QS、2018年 ARWU以及2018年THE全球大学排名总榜中的平均位次分别为第44、122和193位；第12、55和92位；第59、142和235位；第29、80和147位。整体来看，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所处的位置大体对应了其在总榜的排名位次。文科发展水平达到世界一流的理工大学，其总榜平均排位进入前50；文科发展水平介于世界一流和世界知名之间的理工大学，其总榜平均排位在100名左右；文科未达到世界知名发展水平的理工大学，其总榜平均排位在160名之后。该结果再次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全球排名位次受到了其文科发展水平的影响，而且进一步发现这些大学的全球排名位次与其文科发展水平基本一致。该结果暗示，一所大学在全球排名体系总榜中的位次可能受到了发展相对靠后的文科的影响 （或制约）。 其三，文科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在全球排名总榜上的平均位次是否存在显著差异。通过平均数比较分析发现：文科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在全球总榜上的排名位次有显著差异 （F2，20=5.64，p=0.011＜0.05）。文科未达到世界知名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排名位次显著落后于文科处于世界一流 （均值差=130.42，标准误=42.10，p=0.017＜0.05）或介于世界一流与世界知名之间 （均值差=66.83，标准误=28.39，p=0.087）的理工大学。该结果再次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的发展水平显著影响了其在全球总榜上的排名位次，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全球总榜中的位次可能受到了其发展水平相对靠后的文科的影响 （或制约）。 总之，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发展水平影响 （甚至制约）了其全球排名位次，其全球排名位次 （或位次区间）也表现出与文科发展水平 （而非理工科发展水平）相一致的状态。但一个极为特殊的例子是加州理工学院。其在2017年QS工程与技术以及自然科学学科排名中均居前十 （分别为第7和第8位），但在2017年QS艺术与人文以及社会科学和管理学科排名中相对靠后 （分别为第200和第166位）。另外，相对于其他22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在A＆HCI论文数和论文被引数、SSCI论文数和论文被引数处于中等稍靠后的位置 （分别居第9、8、18和13位，平均位次为第12），但该大学在2017年 U.S.News、2018年 QS、2018年ARWU以及2018年THE全球大学排名总榜中均居前十。加州理工学院的文科发展水平似乎未影响 （或制约）其全球排名位次。这可能与其独特的内外动因及管理特征有关［5］，也可能与“小而精”的定位和文化有关［6］。这也为我国一流理工大学成长为世界一流大学提供了一条独特的发展路径。 五、结论与启示 研究通过对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A＆HCI和SSCI论文数和篇均被引数的比较，探讨了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的发展水平及其对全球排名位次的影响，主要结论如下： （1）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大体处在三个发展水平，即世界一流、介于世界知名与世界一流之间、未达到世界知名。仅有少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达到了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超过一半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大体处于世界知名的水平，但仍有近一半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还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 （2）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所处发展水平对其全球位次有显著影响。文科所处发展水平与其全球排名位次或位次区间基本一致。文科所处的发展水平可能制约了其全球排名位次或位次区间。 （3）较为特殊的是，加州理工学院的文科发展水平似乎并未影响 （或制约）其全球排名位次，其在总榜中所处的位次区间 （居前10位）与其文科发展水平 （居第150～200位之间）不一致。 就通过提升文科发展水平以提高我国一流理工大学全球排名位次，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一）我国一流理工大学应根据其理工科实际所处的全球发展水平以及期望达到的全球排名位次来确定文科应达到的发展水平，走一条理工科与文科协调促进发展之路 本研究发现，麻省理工学院和南洋理工学院的文科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但这两所大学仍被认为是 “以理工科著称”的大学，这表明一流理工大学的全球声望根源于其理工科而非文科。这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国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发展水平只能取决于其理工科实际所处的发展水平。就预期达到的全球排名位次来看，倘若已经入围世界一流理工大学行列，从本研究的结果来看，其文科处于任何发展水平似乎都是合理的。然而，想要进一步提升其排名位次，就需要大力提升其发展水平相对靠后的文科。在理工科和总榜排名位次均进入前30位的理工大学，倘若能将其处于世界知名水平的文科提升至世界一流的水平，则能够较快进入全球总榜前10的位置，进而发展成为全球顶尖大学；在理工科和总榜排名位次进入前100位的理工大学，倘若能将其未达到世界知名水平的文科提升至世界知名的水平，则能够较快进入全球总榜前50的位置，进而为发展成为全球顶尖大学打下良好的基础；相应地，在理工科和总榜排名位次进入前200位的理工大学，倘若能将其文科提升至相对更高的水平 （譬如达到世界知名或趋近世界知名），则能够较快进入全球总榜前100的位置，进而为入围全球前50打下良好的基础。从本研究结果来看，文科所处发展水平与理工科实际所处发展水平最理想的状态是两者基本一致 （本研究中仅有4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达到此状态），或者仅相差一个层级 （如理工科为世界一流水平，而文科为世界知名水平），绝不能相差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层级 （如理工科为世界一流水平，而文科未达到世界知名水平，甚或更低的水平），否则，任何旨在冲击总榜更高位次或位次区间的努力，均将变得更为困难且提升的空间会变得更小。 （二）对少数中国一流理工大学而言，相对落后的文科发展水平将使其在提升位次中拥有更大的空间或者面临更大的风险 就中国一流理工大学文科的实际发展水平来看，清华大学的文科达到了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上海交通大学和浙江大学的文科介于世界知名与世界一流之间，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文科仍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这似乎从侧面反映了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发展文科中 （在努力程度、发展举措或发展效果方面）的差异。就这几所理工大学文科所处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总榜位次的影响来看，在可预见的未来，清华大学如果能大力提升文科的发展水平至世界顶尖水平，这将帮助清华大学快速发展并促使其进入全球顶尖大学的行列 （居全球四大排名总榜前10位）。而上海交通大学和浙江大学如果能将文科提升至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这将帮助两校快速提升其在全球总榜中的位次区间。两校在全球排名总榜中的位次或将提升至50位左右。与上海交通大学和浙江大学相比，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文科提升的空间更大，但同时也潜藏着较大的风险。随着该校在全球总榜位次的提升，其会进一步受到发展相对滞后的文科更有力的制约 （或影响）。倘若不能快速提升其文科发展水平至与理工科位次相适应的排名区间，又无法探寻到一条类似加州理工学院的独特发展路径，预计该校将在全球排名总榜第50～100位的区间内长期徘徊。 （三）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在全球总榜位次上跨越式的提升依赖其独特的发展路径 理工类大学发展文科的历史包袱较少，具有较大的选择空间和自由度，完全可采取跨越式发展的方式［7］，但其依赖于独特的发展路径。在我国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且飞速发展的时代，加州理工学院 “小而精”的发展模式及保持精英教育理念的特色可能很难复制，但其迅速崛起的原因仍值得深入分析，要深入领会隐藏在其办学理念背后的针对性举措。从教育供给侧改革的角度出发走特色文科的建设发展战略，需要突破传统文科的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的思维模式。但不论怎样，旨在打造世界一流学科的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可在承载学科的学院层级试行 “小而精”的发展之路，或者通过人员聘任制改革，走以学科为中心 “小而精”的发展模式。另外，实行文科学科 “入主流”的方式也是一流理工大学发展文科的一种可行方式。一方面是将任务学科与占据主流地位的理工科进行 “联姻”、融合而使其进入主流学科行列，此时的人文社会科学带有一定交叉学科或新学科的性质［8］。另一方面，是建设与传统理工科具有同样主流地位的文科学科，这同样可以依托自身优势理工类学科的资源，比如麻省理工学院的斯隆管理学院，依托学校强大的工程和技术背景，在数量分析、市场营销、物流管理和创业等方面显示出巨大的优势，成为全美最知名的管理学院之一［9］。 注释： ①本研究所称一流理工大学，是指以理工著称或知名的大学，最直观的判断标准是其校名中是否包含了与 “理工”相关的词，如 “工科” “工程” “科技”等。其往往表现为：在校内，理工科的学科规模远超文科、理工优势学科的数量远超文科、理工科背景校领导占绝对多数；在校外，社会大众（含政府人士、科研工作者）只识其理工科而非文科；在国际上，理工科排名位次高于文科。根据国家／地区差异，可将其区分为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和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两者有一定程度的重合。很多中国一流理工大学为 “双一流”建设高校，以 “理工”命名这些一流高校仅为突出其理工科主导的基本特征，而与这些高校的综合性发展定位无关。 ②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学科分类与代码国家标准 （GB／T13745-2009）》对一流学科进行学科归属。 ③华南理工大学有1个一流学科属于农业科学大类，华中科技大学有2个一流学科属于医药科学大类。 ④《艺术与人文科学引文索引》 （Art＆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A＆HCI）覆盖了人文学科及艺术领域的多学科数据库，收录了哲学、文学、语言学、民俗学、考古学、历史、建筑学、亚洲研究等人文学科和艺术类共约28个学科1 000多种该领域内的顶级期刊。 ⑤社会科学引文索引 （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 SSCI）是目前全球最大、最权威的综合性社会科学文献数据索引系统，收录了经济、法律、管理、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等多个学科的几千种国际顶尖期刊。 ［1］陈亚玲.理工科大学文科建设的生态学分析［J］.高等理科教育， 2007， 75 （5）： 10-13. ［2］杨艳东.理工科院校人文社科专业建设中的问题与思考：以公共事业管理专业为例［J］.高等理科教育，2013，107（1）： 85-90. ［3］司林波，赵晓冬，雷涛.论理工科高校的文科发展战略［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9，11（3）：74-78. ［4］周光礼，武建鑫.什么是学术评价的全球标准：基于四个全球大学排行榜的实证分析［J］.中国高教研究，2016（4）：51-56. ［5］蓝劲松.小而精的学府何以也成功：对加州理工学院崛起的分析［J］.复旦教育论坛， 2003， 1 （1）： 66-70. ［6］李敏.小而精：加州理工学院的定位与特色发展分析［J］.比较教育研究，2005，26（4）：40-44. ［7］孙涛，张永宁.行业特色大学的文科发展路径［J］.现代教育管理，2011（9）：35-38. ［8］刘法虎.理工科优势大学的学科变革及其影响［J］.高等理科教育，2012， 106 （6）： 27-31. ［9］别敦荣，李晓婷.麻省理工学院的发展历程、教育理念及其启示［J］.高等理科教育，2011， 96 （2）： 52-60. 一、研究背景建设一流的大学必须要有一流的文科，这是当今科学既高度分化又高度综合、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相互交融的态势下形成的共识［1］。理工类大学的文科专业无论是在师资、生源还是学科支撑上都显现出相对的弱势［2］，如何在文科专业的发展中厘清定位、彰显特色、谋得突破成为理工类大学尤其是一流理工大学的管理者十分关注的话题，也各自采取了很多有力的措施，经过多年发展，我国少数重点理工高校已在文科领域占有一席之地［3］。然而，就是否入围 “双一流”建设学科名单来看，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似乎仅得到了官方很少程度的认可，这不得不引起所有人 （尤其是文科研究者）的深思。从“双一流”建设学科名单来看，24所一流理工大学①一流学科所属的学科大类②中，没有一个一流学科属于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大类 （统称文科类），几乎所有一流学科均属于自然科学大类和工程与技术大类③（统称理工科类）。其他一些以理工著称的大学，其归属于文科类的一流学科的数量也少。譬如，清华大学仅有7个一流学科属于文科类 （仅占本校所有一流学科的21%）。倘若我们不清楚这些一流理工大学文科所处的不同发展水平，以及发展水平差异对其全球声望 （由全球排名位次来表征）的影响，所有关于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必须大力发展文科的指导理念均可能陷入无目的的境地，从而使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在冲击全球排名总榜更高位次或位次区间的进程中变得更为曲折艰难。鉴于此，本研究选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从A＆HCI和SSCI论文数和被引数的比较视角出发，分析了这些理工大学文科所处的发展水平及其对全球排名位次的影响，旨在为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如何通过提升文科发展水平以提高其全球排名位次提供启示。二、研究方法（一）对象选择本文所选对象源自世界公认的较权威的四大排名体系［4］：QS、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News）、上海交通大学 “世界大学学术排名” （ARWU）、 《泰晤士高等教育》 （THE） 世界大学排名总榜。在总榜排前100名的科研机构中，以 “理工” “工业” “科技” （或 “科学技术”）“工科”为关键词检索得到19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另外，2018年QS世界大学排名中，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浙江大学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入围前100。而且4所大学绝大多数甚至全部一流学科均属于理工科类。鉴于此，研究也将该4所大学纳入正式分析，最终研究对象为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2017年QS自然科学或工程与技术学科排名中，这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排名位于第1位 （麻省理工学院）和第153位 （以色列理工学院）之间，排在前100位的共有22所 （占95.7%），表明选取此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具有科学合理性。同时，研究纳入两所文科大学 （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作为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的比较标准。这两所大学在2017年QS艺术与人文学科排名中分别位列第23位和第153位，在社会科学与管理学科排名中分别位列第21位和第154位。根据其排名位次，研究以北京大学作为比较的最高标准值，达到该值即表示达到了世界一流文科的发展水平，而以中国人民大学作为比较的最低标准值，达到该值即表示达到了世界知名文科的发展水平，否则，则表示未达到世界知名文科的发展水平。（二）数据收集在 Web of Science （WoS） A＆HCI④和 SSCI⑤数据库中，以机构扩展为检索字段，以选定的各大学英文名为检索词，将时间跨度限定为2006年至今 （数据收集时间为2017年4月），搜索得到各大学的原始数据。对分属两个或两个以上学科的论文，按学科层次叠加的方式确定其唯一归属的学科。此方法与WoS划分期刊所属学科的内在逻辑一致。最后，研究分别采用Excel和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预处理和统计。三、结果与分析（一）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人文学科的发展水平首先，就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A＆HCI总篇数来看，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的论文总数分别为402篇和240篇。就最高比较值 （402篇）来看，高于此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仅有4所 （占比17.4%），分别是柏林工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就最低比较值 （240篇）来看，仅有11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47.8%）高于此值，分别是柏林工业大学、代尔复特理工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其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未发表论文子学科数量来看，其平均值为6.43，即在2006—2017年间，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19个人文子学科中，平均约在6个学科上未发表论文。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未发表论文学科数为3个和5个。按最高值3个的标准，共有 19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82.6%）在3个以上学科上未发表论文。按最低值5个的标准，共有1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占比56.5%）在5个以上学科中未发表论文。再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各学科发表论文篇数来看，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0个 （香港科技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到14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5.04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12所 （占52.2%），分别是亚琛工业大学、慕尼黑理工大学、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相同，从0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16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7.22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0所 （占43.5%），分别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香港理工大学、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最后，从篇均被引数来看，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0个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到12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6.74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10所 （占43.5%），分别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同，从2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18个 （麻省理工学院），其平均值为9.13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8所 （占34.8%），分别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总的看来，不论从总篇数和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还是从各学科发表论文的篇数和篇均被引数来看，只有少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拥有世界一流的人文学科，大多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10～19所，占比约 43.5%～82.6%，均值为63.1%）的人文学科未达到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另外还有近半数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8～13所，占比约34.8%～56.5%，均值为45.7%）的人文学科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二）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社会科学的发展水平首先，就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SSCI论文总篇数来看，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论文总数分别为4 057篇和1 799篇。就最高比较值 （4 057篇）来看，高于此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仅有4所 （占比17.4%），即麻省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就最低比较值 （1 799篇）来看，仅有11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47.8%）高于此值，即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代尔夫特理工大学、慕尼黑理工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其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来看，其平均值为10.20，也即在2006—2017年间，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平均约在10个学科上未发表论文。比较大学中，北京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分别为4个和9个。按最高值4个的标准，共有14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60.9%）在4个以上的学科中未发表论文。按最低值9个的标准，共有8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占比34.8%）在9个以上的学科中未发表论文。再次，从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各学科发表论文的篇数来看，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0个 （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到35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13.22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4所 （占60.9%），分别为慕尼黑理工大学、亚琛工业大学、柏林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相同，从2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46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23.61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2所 （占52.2%），分别是亚琛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最后，从篇均被引数来看，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北京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各不相同，从5个 （清华大学）到38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18.00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2所 （占52.2%），分别是慕尼黑理工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大学、浙江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另外，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中，高于中国人民大学各学科篇均被引数的学科数量也各不相同，从11个 （浦项工科大学）到42个 （麻省理工学院）不等，其平均值为28.00个，小于此平均值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共计13所 （占56.5%），分别是慕尼黑理工大学、柏林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香港科技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东京工业大学、浦项工科大学。总的看来，不论从总篇数和未发表论文的学科数量，还是从各学科发表论文的篇数和篇均被引数来看，只有少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拥有世界一流的社会科学，大多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12～19所，占比约 52.2%～82.6%，均值为67.4%）的社会科学未达到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另外还有近半数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 （8～13所，占比约34.8%～56.5%，均值为45.7%）的社会科学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综合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所处的发展水平来看，其文科大体处于三个发展水平，即达到世界一流文科发展水平（数量较少，包括麻省理工学院、南洋理工大学和清华大学），介于世界知名文科与世界一流文科发展水平之间 （数量多，大体包括佐治亚理工学院、代尔夫特理工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浙江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帝国理工学院、上海交通大学、亚琛工业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韩国科学技术院），未达到世界知名文科的发展水平 （数量较多，大体包括柏林工业大学、皇家理工学院、以色列理工学院、慕尼黑理工大学、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洛桑联邦理工学院、东京工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浦项工科大学）。四、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排名位次的影响本研究通过以下三条分析路径来考察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排名的影响。其一，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与其全球排名位次的关系。研究首先查阅了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全球四大排名体系总榜中的位次 （包括 2018年 QS、2017年U.S.News、2018年ARWU以及2018年THE全球大学排名总榜），最后计算了排名位次与文科发展水平的斯皮尔曼等级相关系数。结果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与其在四大排名体系中的位次显著相关，其与 U.S.News、QS、ARWU、THE位次的相关系数依次为0.56（p=0.006＜0.01）、 0.55 （ p=0.006＜0.01）、 0.46（p=0.027＜0.05）、 0.48 （p=0.020＜0.05）。该结果初步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排名位次有影响，大力提升文科发展水平可能对提高其在全球排名总榜位次有裨益。其二，文科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各自在四大全球排名总榜中的平均位次。文科处于三个发展水平 （依次为达到世界一流、介于世界一流与世界知名之间、未达到世界知名）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在2017年U.S.News、2018年 QS、2018年 ARWU以及2018年THE全球大学排名总榜中的平均位次分别为第44、122和193位；第12、55和92位；第59、142和235位；第29、80和147位。整体来看，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所处的位置大体对应了其在总榜的排名位次。文科发展水平达到世界一流的理工大学，其总榜平均排位进入前50；文科发展水平介于世界一流和世界知名之间的理工大学，其总榜平均排位在100名左右；文科未达到世界知名发展水平的理工大学，其总榜平均排位在160名之后。该结果再次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全球排名位次受到了其文科发展水平的影响，而且进一步发现这些大学的全球排名位次与其文科发展水平基本一致。该结果暗示，一所大学在全球排名体系总榜中的位次可能受到了发展相对靠后的文科的影响 （或制约）。其三，文科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在全球排名总榜上的平均位次是否存在显著差异。通过平均数比较分析发现：文科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在全球总榜上的排名位次有显著差异 （F2，20=5.64，p=0.011＜0.05）。文科未达到世界知名发展水平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其排名位次显著落后于文科处于世界一流 （均值差=130.42，标准误=42.10，p=0.017＜0.05）或介于世界一流与世界知名之间 （均值差=66.83，标准误=28.39，p=0.087）的理工大学。该结果再次表明，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的发展水平显著影响了其在全球总榜上的排名位次，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全球总榜中的位次可能受到了其发展水平相对靠后的文科的影响 （或制约）。总之，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发展水平影响 （甚至制约）了其全球排名位次，其全球排名位次 （或位次区间）也表现出与文科发展水平 （而非理工科发展水平）相一致的状态。但一个极为特殊的例子是加州理工学院。其在2017年QS工程与技术以及自然科学学科排名中均居前十 （分别为第7和第8位），但在2017年QS艺术与人文以及社会科学和管理学科排名中相对靠后 （分别为第200和第166位）。另外，相对于其他22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加州理工学院在A＆HCI论文数和论文被引数、SSCI论文数和论文被引数处于中等稍靠后的位置 （分别居第9、8、18和13位，平均位次为第12），但该大学在2017年 U.S.News、2018年 QS、2018年ARWU以及2018年THE全球大学排名总榜中均居前十。加州理工学院的文科发展水平似乎未影响 （或制约）其全球排名位次。这可能与其独特的内外动因及管理特征有关［5］，也可能与“小而精”的定位和文化有关［6］。这也为我国一流理工大学成长为世界一流大学提供了一条独特的发展路径。五、结论与启示研究通过对23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A＆HCI和SSCI论文数和篇均被引数的比较，探讨了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的发展水平及其对全球排名位次的影响，主要结论如下：（1）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大体处在三个发展水平，即世界一流、介于世界知名与世界一流之间、未达到世界知名。仅有少数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达到了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超过一半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大体处于世界知名的水平，但仍有近一半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还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 （2）世界一流理工大学文科所处发展水平对其全球位次有显著影响。文科所处发展水平与其全球排名位次或位次区间基本一致。文科所处的发展水平可能制约了其全球排名位次或位次区间。 （3）较为特殊的是，加州理工学院的文科发展水平似乎并未影响 （或制约）其全球排名位次，其在总榜中所处的位次区间 （居前10位）与其文科发展水平 （居第150～200位之间）不一致。就通过提升文科发展水平以提高我国一流理工大学全球排名位次，本文提出如下建议：（一）我国一流理工大学应根据其理工科实际所处的全球发展水平以及期望达到的全球排名位次来确定文科应达到的发展水平，走一条理工科与文科协调促进发展之路本研究发现，麻省理工学院和南洋理工学院的文科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但这两所大学仍被认为是 “以理工科著称”的大学，这表明一流理工大学的全球声望根源于其理工科而非文科。这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国一流理工大学的文科发展水平只能取决于其理工科实际所处的发展水平。就预期达到的全球排名位次来看，倘若已经入围世界一流理工大学行列，从本研究的结果来看，其文科处于任何发展水平似乎都是合理的。然而，想要进一步提升其排名位次，就需要大力提升其发展水平相对靠后的文科。在理工科和总榜排名位次均进入前30位的理工大学，倘若能将其处于世界知名水平的文科提升至世界一流的水平，则能够较快进入全球总榜前10的位置，进而发展成为全球顶尖大学；在理工科和总榜排名位次进入前100位的理工大学，倘若能将其未达到世界知名水平的文科提升至世界知名的水平，则能够较快进入全球总榜前50的位置，进而为发展成为全球顶尖大学打下良好的基础；相应地，在理工科和总榜排名位次进入前200位的理工大学，倘若能将其文科提升至相对更高的水平 （譬如达到世界知名或趋近世界知名），则能够较快进入全球总榜前100的位置，进而为入围全球前50打下良好的基础。从本研究结果来看，文科所处发展水平与理工科实际所处发展水平最理想的状态是两者基本一致 （本研究中仅有4所世界一流理工大学达到此状态），或者仅相差一个层级 （如理工科为世界一流水平，而文科为世界知名水平），绝不能相差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层级 （如理工科为世界一流水平，而文科未达到世界知名水平，甚或更低的水平），否则，任何旨在冲击总榜更高位次或位次区间的努力，均将变得更为困难且提升的空间会变得更小。（二）对少数中国一流理工大学而言，相对落后的文科发展水平将使其在提升位次中拥有更大的空间或者面临更大的风险就中国一流理工大学文科的实际发展水平来看，清华大学的文科达到了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上海交通大学和浙江大学的文科介于世界知名与世界一流之间，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文科仍未达到世界知名的发展水平。这似乎从侧面反映了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发展文科中 （在努力程度、发展举措或发展效果方面）的差异。就这几所理工大学文科所处发展水平对其全球总榜位次的影响来看，在可预见的未来，清华大学如果能大力提升文科的发展水平至世界顶尖水平，这将帮助清华大学快速发展并促使其进入全球顶尖大学的行列 （居全球四大排名总榜前10位）。而上海交通大学和浙江大学如果能将文科提升至世界一流的发展水平，这将帮助两校快速提升其在全球总榜中的位次区间。两校在全球排名总榜中的位次或将提升至50位左右。与上海交通大学和浙江大学相比，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文科提升的空间更大，但同时也潜藏着较大的风险。随着该校在全球总榜位次的提升，其会进一步受到发展相对滞后的文科更有力的制约 （或影响）。倘若不能快速提升其文科发展水平至与理工科位次相适应的排名区间，又无法探寻到一条类似加州理工学院的独特发展路径，预计该校将在全球排名总榜第50～100位的区间内长期徘徊。（三）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在全球总榜位次上跨越式的提升依赖其独特的发展路径理工类大学发展文科的历史包袱较少，具有较大的选择空间和自由度，完全可采取跨越式发展的方式［7］，但其依赖于独特的发展路径。在我国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且飞速发展的时代，加州理工学院 “小而精”的发展模式及保持精英教育理念的特色可能很难复制，但其迅速崛起的原因仍值得深入分析，要深入领会隐藏在其办学理念背后的针对性举措。从教育供给侧改革的角度出发走特色文科的建设发展战略，需要突破传统文科的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的思维模式。但不论怎样，旨在打造世界一流学科的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可在承载学科的学院层级试行 “小而精”的发展之路，或者通过人员聘任制改革，走以学科为中心 “小而精”的发展模式。另外，实行文科学科 “入主流”的方式也是一流理工大学发展文科的一种可行方式。一方面是将任务学科与占据主流地位的理工科进行 “联姻”、融合而使其进入主流学科行列，此时的人文社会科学带有一定交叉学科或新学科的性质［8］。另一方面，是建设与传统理工科具有同样主流地位的文科学科，这同样可以依托自身优势理工类学科的资源，比如麻省理工学院的斯隆管理学院，依托学校强大的工程和技术背景，在数量分析、市场营销、物流管理和创业等方面显示出巨大的优势，成为全美最知名的管理学院之一［9］。注释：①本研究所称一流理工大学，是指以理工著称或知名的大学，最直观的判断标准是其校名中是否包含了与 “理工”相关的词，如 “工科” “工程” “科技”等。其往往表现为：在校内，理工科的学科规模远超文科、理工优势学科的数量远超文科、理工科背景校领导占绝对多数；在校外，社会大众（含政府人士、科研工作者）只识其理工科而非文科；在国际上，理工科排名位次高于文科。根据国家／地区差异，可将其区分为中国一流理工大学和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两者有一定程度的重合。很多中国一流理工大学为 “双一流”建设高校，以 “理工”命名这些一流高校仅为突出其理工科主导的基本特征，而与这些高校的综合性发展定位无关。②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学科分类与代码国家标准 （GB／T13745-2009）》对一流学科进行学科归属。③华南理工大学有1个一流学科属于农业科学大类，华中科技大学有2个一流学科属于医药科学大类。④《艺术与人文科学引文索引》 （Art＆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A＆HCI）覆盖了人文学科及艺术领域的多学科数据库，收录了哲学、文学、语言学、民俗学、考古学、历史、建筑学、亚洲研究等人文学科和艺术类共约28个学科1 000多种该领域内的顶级期刊。⑤社会科学引文索引 （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 SSCI）是目前全球最大、最权威的综合性社会科学文献数据索引系统，收录了经济、法律、管理、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等多个学科的几千种国际顶尖期刊。参考文献：［1］陈亚玲.理工科大学文科建设的生态学分析［J］.高等理科教育， 2007， 75 （5）： 10-13.［2］杨艳东.理工科院校人文社科专业建设中的问题与思考：以公共事业管理专业为例［J］.高等理科教育，2013，107（1）： 85-90.［3］司林波，赵晓冬，雷涛.论理工科高校的文科发展战略［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9，11（3）：74-78.［4］周光礼，武建鑫.什么是学术评价的全球标准：基于四个全球大学排行榜的实证分析［J］.中国高教研究，2016（4）：51-56.［5］蓝劲松.小而精的学府何以也成功：对加州理工学院崛起的分析［J］.复旦教育论坛， 2003， 1 （1）： 66-70.［6］李敏.小而精：加州理工学院的定位与特色发展分析［J］.比较教育研究，2005，26（4）：40-44.［7］孙涛，张永宁.行业特色大学的文科发展路径［J］.现代教育管理，2011（9）：35-38.［8］刘法虎.理工科优势大学的学科变革及其影响［J］.高等理科教育，2012， 106 （6）： 27-31.［9］别敦荣，李晓婷.麻省理工学院的发展历程、教育理念及其启示［J］.高等理科教育，2011， 96 （2）： 52-60.

文章来源：青岛理工大学学报 网址: http://qdlgdxxb.400nongye.com/lunwen/itemid-28918.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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